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，说短不短，袁清这一个月可谓是忙得飞起，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办，让她十分头疼，连漫画都没法更新。周末两天言喻文都会来看小雅，他带小雅去动物园，袁清不想去，刚好借这个空更新漫画。

断更的时间里骂声一片，无非就是说她最近一直断更，袁清叹了口气，把准备好的漫画开始上传，刚刚传上，消失了有一阵的周琛打电话过来了。

“圆包子，我这几天快累死了！”他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明朗轻快，似乎已经忘了他们那天的事情，“拍戏拍到我怀疑人生了！一空下来就想给你们打电话。”

袁清不知该说什么，半晌才回答：“辛苦你了。”

“哎呀，你一心疼我，我就不辛苦了！我好久没跟小雅视频了，这丫头有没有想我？”

袁清哽住，她不敢告诉他小雅已经彻底背叛了他，整天拉着言喻文叫爸爸。

“好不容易逃脱凡矮子的魔爪，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！”周琛一下兴奋起来，电话那头有隐隐的喧嚣，“上回带小雅去的甜品店还记得吗？我马上到了，等你啊！”

甜品店在小雅幼儿园附近，袁清到的时候周琛已经点好了甜品，看到她进来立刻兴奋地挥挥手，压着嗓子喊道：“袁清，这！”

“小雅没来啊，”周琛见袁清孤身一人，有些失望，“她上次说喜欢Lisa公主，我还给她买了新玩具呢！”

袁清现在听到“玩具”两个字就十分头大：“你不要再给她买玩具了，家里已经塞不下了。”

“塞不下我们可以换个大房子嘛！”周琛满不在乎，想起自己好消息还没跟她分享，立刻笑起来，“圆包子，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跟你说，你想先听哪个？”

袁清被他一问，愣了愣神回答：“好消息吧。”

“好消息是你的《深海》可以拍成电视剧了！”周琛比她还要高兴，又没忍住告诉了她另外一半，“坏消息就是你作为特邀编剧，可能要去湘市，离开湾城几个月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可能不是很想去湘市，没事，我戏拍完了很有空，如果姓言的纠缠你不放，我保护你！”

袁清心里的愧疚越发浓烈，她低下头，轻声说道：“你别对我这么好了。”

“喂，圆包子，你这可就没良心了，几十年来都过来了，突然这么客气干什么？”

“周琛，我……”袁清咬咬唇，将心一横，“我结婚了。”

周琛正在喝柠檬水，闻言猛地呛住，拍着胸口一副不相信的样子：“你不接受我的保护，也不用编这么一个烂理由吧？”

“我没骗你。”袁清努力克制汹涌而来的糟糕情绪，对上他的视线，“我跟言喻文结婚了。”

“他是不是要挟你了？”周琛在瞬间只能想出这一个理由，脸色都变了，“是不是！”

“不是！小雅需要爸爸，我也……放不下他，所以……”

“袁清，你知道吗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，一件是六年前没有勇气向你表白，另一件就是那天在民政局没有把你追回来。我了解你，你既然躲了他六年，就绝不会为了小雅轻易跟他结婚。你说放不下……我不相信。他用我要挟你了，对吧？”

袁清震惊的抬头，对上周琛洞察的目光，立刻否认：“没有！”

“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，六年前你们分手的时候言喻文曾经来找过我，他说他不介意拿我的前途来要挟你留下来，劝我放弃对你的想法，不要给你造成困扰。”

“他竟然……”袁清回想起那时她跟言喻文吵得最凶的一次，她提了分手，当时言喻文只说了一句话，他说：“你别逼我对你耍手段。”

现在想来，他果然那时已经有所行动，所以后来才会对她那样残忍，那样不留情面，把掠夺当作爱的方式，毁了她的爱情，也毁了她的家庭。

袁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5点多了，言喻文跟小雅在客厅，开着电视正在捏橡皮泥。看到他，她心里莫名泛起一股冷意，只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六年前的他。

言喻文捏的小动物惟妙惟肖，小雅满心欢喜地摆成一排，崇拜地看着他：“爸爸爸爸，你能帮我捏一个lisa公主吗？”

言喻文笑了笑，余光瞥到袁清回来，挑眉问道：“去哪了？”

袁清冷着脸不回答，小雅看到她手上拎着一个熟悉的甜品袋立刻欢天喜地地跑过来，大声叫道：“哇！妈妈给我买好吃的了！”

袁清一边换鞋一边让小雅去洗手，走进来把玩具和甜品袋搁在桌子上。言喻文看袁清反应冷淡，扫了一眼她身上的低领系带衬衫和包臀短裙，皱眉问道：“你没衣服穿出门了吗？”

“你会不会管太宽了？”袁清冷冷地看着他，“我出门和我穿什么衣服是我的自由。”

“现在你想怎么样我也不想管，去了湘市以后，麻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，不要让人觉得……”

袁清打断他的话：“你随时都可以重选一个言行举止大方得体的妻子，我绝不拦着。”

言喻文皱了皱眉，上次他们在面馆吵架之后，虽然彼此都不想说话，但是在小雅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，今天这样刻薄尖锐还是头一回。

“还有几天就到一月之期了，袁清，”他也不客气起来，“你别逼我打破最后的和平。”

袁清把蛋糕拆好，这才抬头笑了笑：“和平？我们之间有吗？”

这样厌恶的语气像极了六年前她说分手的那个晚上，言喻文捏扁了手里的橡皮泥，绷着脸，压抑着沉沉怒气，僵硬地转过头盯着电视屏幕。

小雅洗好手从厨房跑过来，小心翼翼地问袁清：“妈妈，你在跟爸爸吵架吗？你不要跟他吵架好不好……”

袁清心里莫名酸起来，忍不住加重了语气：“这么快你就向着他了？”

小雅拉着袁清的衬衫袖子委屈巴巴地解释：“我想爸爸每天都能去幼儿园接我，你上次跟他吵架，他生气都没来接我。”

小雅说的是面馆那次，孩子天真却更懂大人间的情绪氛围。本来他答应这个星期都来接孩子放学的，可是公司有事要出差，他就没赶得上。他电话里跟她道歉了，可孩子总归记在心里，觉得他是生气不来的。

袁清顿时五味杂陈，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，言喻文倒先出声了：“爸爸妈妈没吵架。”

袁清附和地点点头：“我们就是在聊天。”

“可是你们都不亲亲。”小雅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，“康康说他的爸爸妈妈每天晚上都亲亲。”

袁清瞬间脸红了个通透，她听见沙发上的人低笑了两声，恨恨的一眼剜过去。他倒淡定，把刚捏好的小河马摆在茶几上，又拿起一块橡皮泥继续塑形。

“康康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？”袁清觉得自己需要深入教育一下孩子了。

“我昨天亲了康康，他说好朋友之间是不能亲亲的，只有爸爸妈妈才可以，妈妈跟周琛哥哥是朋友就没有亲亲，可是你们又不是朋友啊，为什么不亲亲？”

“会亲的。”言喻文偏了偏头，对小雅温和一笑，“晚上睡觉前亲给你看好不好？”

“言喻文！”

袁清气急，推开椅子走到他面前，压低嗓子恨道：“你想把孩子教坏吗？”

言喻文把橡皮泥攥在手心，一把揽过袁清。袁清一时不察失了重心将他推倒在沙发上，努力撑着沙发扶手才不至于摔在他身上。

两人面对面不过几厘米的距离，眉目神情清晰可见。言喻文是中午刚洗的头发，袁清鼻尖都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洗发露味道。

“要不现在亲？”他长臂施力，将袁清压得更紧，两瓣唇微动，仿佛在诱惑她现在就犯罪。

“放开。”袁清咬牙切齿，又怕大声惊了孩子，“你再不放，我咬人了。”

袁清成功被他激怒，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。她初初咬下十分凶狠，言喻文闷哼一声松了手，袁清也立马松口，嘴角还染着鲜血，样子看起来有点血腥。

小雅吃蛋糕吃到一半跑过来，举着叉子一脸惊慌：“爸爸，你的脖子流血了！”

言喻文捂着脖子疼得眉头紧蹙，小雅唇上都是奶油，凑过来撅着嘴要给他呼呼，言喻文被她逗笑，直接亲了她一口，说：“爸爸亲你一下就不疼了。”

“妈妈不对！妈妈要给爸爸道歉，还要给爸爸呼呼！”小雅拉住袁清嚷嚷，“咬人是不对的！”

袁清转头擦掉唇边血迹，嘴里却还是尝到了血的咸腥味。她别扭地听小雅的话给他道歉：“对不起。”

“有关系，”言喻文很不买账，把牙印露给她看，“你让我明天怎么上班？”

“那是你自己的事情！”袁清真想骂他无耻，却硬生生咽了回去，穿好鞋子怒气冲冲地往房间走。

“妈妈都没帮爸爸呼呼……”小雅还在替言喻文抱不平，撅着嘴嚷嚷，“爸爸都流血了……”

言喻文摸摸她的脑袋，在袁清背后慢条斯理地说：“没关系，等下你妈妈亲我一口，我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