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严苛与温柔

袁清真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魔,竟然真的信了他的话。她埋头在本子上勾勒线条,萌萌的小雅和小豌豆跃然纸上,言喻文拿了电脑不知道在敲什么。等她画好了,他接过小黄本通知了一下:“发在你邮箱的文档,看完写一份一万字的感想。”

“文件夹里是《晚秋》和《明日青空》的修改剧本和最终剧本,我刚刚加了注解和批注,对于你这种初学者来说应该不难理解。”

这两部电视剧袁清都看过,去年的两部热播剧,里面的主题曲连小雅还会哼两句。特别是《晚秋》,薛梅玉特别喜欢,播出的时候在电视机前面一坐就是大半天。不过剧本应该是属于保密的东西,他怎么会有?更甚者是多次修改的……

他翻着画本,勉强分神解释了一下:“我小舅开影视公司的。”

他看着Q版小雅都能想象到她心虚的小表情,牵了嘴角问:“所以她把豆子藏在嘴里是因为想保护小豆子?”

“嗯。”袁清画的是小雅和小豌豆的故事。她上小班第一回吃炒饭,把饭里的小豌豆藏在嘴里一直到睡午觉,被小朋友发现告诉了老师。老师跟袁清反映了这个事,回家袁清一问,她才委屈巴巴的说不想小豆子被吃掉,要放在嘴巴里保护它。

袁清又打了个哈欠,眼皮都有点睁不开,也不管那个看的津津有味的人,自顾自的钻进帐篷睡觉了。第二天早晨醒来,袁清发现自己正躺在主卧的床上,卫生间里传来小雅哈哈哈哈的笑声。她抓抓头发走到卫生间一看,小雅坐在言喻文肩上,正举着小牙刷和他一起刷牙。

昨天还凶孩子,今天又换了个样,也不怕小雅把漱口水吐他头上。袁清暗自心里吐槽了言喻文一番,小雅转头看到她立刻含糊不清的叫起来:“妈妈起床啦!爸爸!”

言喻文偏头看了她一眼,吐掉嘴里的水提醒她:“不要忘记把感想交给我。”

袁清是个看到论文都头疼的人,以前上班的时候备课论文还能写点自己熟悉的内容,现在叫她写一万字的剧本感想,未免太为难人了。

“就不麻烦你来教我了,其实我也就是一时兴起,没打算深入研究。”

“这么快就放弃,还以为六年的时间你会有所长进。”他毫不客气的批评她,一点面子也不给,“学书法的时候就喜欢偷懒。”

“我偷懒?”

袁清气极,立刻回击过去:“早晨五点叫我起来练书法,晚上到十点都不让我睡觉,我是人又不是神仙!”

他突然笑了起来:“你不说我都忘了,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。”

那时袁清随口提了一句让他教自己书法,刚好放假,他就带她去老房子住,顺便学书法。晚上他以收取学费为借口,把她好好榨了一轮。袁清筋疲力尽,一大早五点多又被他拉起来练书法,一边写字一边打瞌睡。言喻文到了晚上还想继续收拜师礼,结果半途见血,袁清生理期提前了。言喻文臭着脸解决完问题,把躺在床上的袁清一把拎起,叫她陪自己一起练书法修身养性。

假期一共七天,袁清就被他折磨了七天,也就在那时她见到了言喻文的外公苏鹤年。院里摆了小桌,她拿着毛笔恼恨的在宣纸上写满了他的名字,完全没察觉身后有人靠近。苏鹤年是因为活动结束提前回来的,凑过来看了一眼,笑了笑:“你就是喻文带回来的那个小徒弟?”

袁清迟疑的点点头,正好视线对上门口买红糖回来的言喻文,立刻向他眼神求救。言喻文冲她勾了勾嘴角,这才一脸坦然的走过来解围:“难得收个徒弟,脑子却是有点笨。”

苏鹤年却不这么觉得,指指那几个大字:“书法重心性,这丫头虽然基本功差了些,个性倒是十足,好好学下去,难免他日不成大器。”

袁清被苏鹤年夸的差点飘起来,得意的冲言喻文咧嘴笑,他轻哼了一声,把红糖往她手里一塞,说了句:“真是愚者见智,智者见愚。”

他这样诬陷自己偷懒,袁清当然不承认。可是想到一万字的感想,她就觉得两眼发黑,有气无力。今天的研讨会议放在下午,袁清利用上午的时间来看他给的剧本。不得不承认他给的东西挺有效,比那些枯燥的理论来的有趣。注解通俗易懂,配上高端剧本,简直比看电视还精彩。

下午袁清鼓起勇气在会上说了一下她最初的想法,韩束微不以为然,直接道:“这是拍电视剧,不是画漫画,你那些深层次的情感观众是没有时间来体验的,做多了就是画蛇添足。”

“各种感情可能引发的行为也不相同,如风因为母亲的死恨他父亲,也是一种情感的表达,如果忽略这个细节,后面他父亲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。”

“这点确实值得考虑。”符珊点点头,“如风和父亲相处的戏份可以多放点。”

韩束微把笔往桌上一搁,皮笑肉不笑说了一句:“袁小姐当画手可真是屈才了。”

洗手间内,副编曾程一边洗手,一边在韩束微面前说起了袁清的坏话:“韩姐,这个苑苑可真是不识抬举,东西卖都卖了,现在跑过来说一通……她以为自己是谁啊,搞不清状况,真搞不懂符珊为什么找她来!”

韩束微冷冷一笑,她想到袁清那张狐媚的脸,心里更是厌恶至极,擦着手讥讽道:“毕竟是靠关系出的名,没有周琛她算什么,就凭她两句话也想叫我改剧情,真是笑话。”

“她到底什么来头啊,我听说睿文那边要投资呢。”

“睿文?”韩束微手上动作一顿,语调陡然尖锐起来,“是苏睿的意思?看来这个苑苑,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晚上睡觉言喻文又不要脸的挤过来,袁清不自在的往床边挪了挪,不高兴地说:“你别再靠近了好吗?”

他炙热的呼吸传过来,带着喷薄的热度,声音缓慢而低沉:“你什么时候还钱?”

袁清一愣:“你不是说……”

“还不起,就给我抱。”他一把捞住她的腰,两具身体紧紧贴着,“你要是想卖身还债,我十分愿意接受。”

“你别出尔反尔!”袁清恼怒的低吼一声,察觉他身体的变化,一下涨红了脸。袁清既羞耻又僵硬,小雅虽然睡在房间,却也难保他情绪高涨之时兽性大发。她选择装木头,闭紧眼睛睡觉。最后他还是掀了被子去卫生间,再回来的时候也不抱袁清了,转身背对着她睡了。袁清今天去华策呆了一下午,吹了一下午的空调还喝了两杯咖啡,睡到半夜突然有了不妙的感觉。她抱着被子坐起来,心惊胆战的伸手在睡裤上摸了一把,湿湿的感觉让她瞬间丧了脸。她轻手轻脚的爬起来,去衣帽间找了替换的衣服和卫生棉,屁股着火一样进了卫生间。

袁清已经尽量做到轻手轻脚了,可抱着衣服准备溜出房间的时候还是把他吵醒了。

“这么晚了,去哪?”

袁清窘迫不已,手按在门把手上,低声回答:“我……洗衣服。”

“大半夜洗什么衣服。”他说着便开了小灯,却看到她脸色虚白,一副心虚的样子,心里更加奇怪,又问了一句:“怎么了?”

袁清第一次觉得他怎么这么话多,直接不理他,自己跑去洗衣房吭哧吭哧洗起衣服来,很快她洗完了,站起身的瞬间头晕目眩,差点要摔一跤。

言喻文不知什么时候来了,伸手扶了她一把,随手接了衣服说:“你去睡觉,衣服我帮你晒。”

“我才不要……”猛然的生理痛瞬间侵袭,袁清捂着小腹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,蹲在地上咬着牙不吭声。她的生理痛不是每次都有,大概和最近的工作环境有关,这次格外来的痛苦,像是有人拿着钳子绞着小腹。言喻文把她搀扶到客厅沙发上,烧了壶热水,又晒了衣服。等他端着杯子过来时,袁清已经蜷缩在沙发上冒虚汗了。

“这里疼吗?”言喻文蹲下身,轻轻揉按在她捂着的地方,看她痛苦神色似乎有所舒缓,他直接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。皮肤相抵的那一刻,她睁眼看了他一眼,动了动唇却没说话。言喻文干脆也脱了鞋躺在沙发上,将她揽进怀里细心揉按。疼痛感渐渐隐下去,温热的手掌让袁清觉得安心舒适,迷迷糊糊中伸手搂住了他。

言喻文低头望着向他越贴越近的袁清,一时有些无奈,却又不忍心将她推开,轻声叹了口气,也闭上了眼睛。